《背影》的写作背景
初中时读朱自清的《背影》,只看到满满的父爱,作者用简洁朴实的语言刻画老父亲买橘子的一举一动,表达了父亲对儿子的体贴和爱,感情真挚,以至于之后的很多年,我都觉得这是写父子情深最好的一篇文章。直到后来无意中得知朱自清的父亲的所作所为,才对其中所描写的父爱大打折扣,也才意识到也许我们读文章只是想往自己喜好的方向解读,作者在文中抒发的感情也许只是当时短暂的情绪,甚至写的场景是自己希望的、美化过的场景。
《背影》是一篇回忆性散文,其中的背景被作者寥寥数笔带过:“那年冬天,祖母死了,父亲的差事也交卸了”。而事情的真相是,朱自清的父亲在任官职期间偷纳了一房小妾,被老家的姨太太知道后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沸沸扬扬,被媒体作为头版头条系列报道,当官的出了此时,影响极其恶劣,恰在当时又被查出挪用公款,就被革职查办了。而朱自清的祖母也正因这事被活活气死。文中作者的父亲安慰他:“事已至此,不必难过,好在天无绝人之路”。当时读的时候还为这个父亲谋生艰难感到心酸,又觉得其豁达,哪知他说的无绝人之路便是变卖家产、举债。
之后已经结婚的朱自清为养家糊口,提前毕业找了一份教职,每月一半工资寄给父亲,一半工资养自己的小家。但他的父亲犹不知足,借用和校长的私人关系,把他的工资全部拿走,朱自清十分愤怒,父子关系失和。又得知父亲经常为难自己的妻子,嫌弃她老爱笑坏了家运,致其郁郁寡欢,终于朱自清下定决心带着妻儿离开杭州,离开父亲。父亲也与其决裂,以致后来朱自清携妻儿去看望他,都被赶了出去。这些事情都发生在《背影》写作之前。
了解这些之后,很难相信《背影》中父爱如山的画面,天底下比这个父亲好的多了去了。文中作者回忆中的父亲,不知是否带了作者的主观臆想和真挚感情,才会把父亲的形象刻画的如此深入人心。再回头看这篇文章,看到的不是父爱,而是儿子对父亲的期待和爱意,所以在回忆中才能把父亲写的如此美好。
《背影》的写作背景是什么?
《背影》的写作背景如下:在朱自清写《背影》的前几年,朱自清和父亲的关系是非常矛盾甚至敌对的。朱自清22岁北大毕业回母校扬州八中执教时,与父亲发生了一次激烈的矛盾冲突。曾任徐州烟卖局局长的父亲朱鸿钧在48岁时失业,赋闲在家。他认为老子领取儿子的薪水实属天经地义,于是凭着与扬州八中校长的私交,未与儿子商量下,径直取走了儿子朱自清当月的工资。父亲此举,让受新思想熏陶的儿子朱自清十分不满,于是愤而离职。后来,朱自清还把妻儿接到杭州安家。父亲朱鸿钧显然对儿子的这份安排相当生气。父子之间为此中断交流,在这个时期父子关系降到了冰点。直到1925年,朱自清转到北大执教后,意外收到父亲给他写的信,说“身体平安,惟膀子疼痛厉害,举箸提笔,诸多不便,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。”这种话,其实意味着父亲在服软了,朱自清才想起八年前家道中落,父亲送他上学,给他买橘子的种种,才有了这篇《背影》。作者简介朱自清(1898~1948),原名自华,字佩弦,号秋实。江苏扬州人。“文学研究会”的早期成员,现代著名的散文家、学者。原任清华大学教授,抗日战争爆发后转西南联合大学任教。在抗日民主运动的影响下,政治态度明显倾向进步。
朱自清为何要写《背影》?
因为朱自清的父亲封建做派,导致父子失和。1917年,父亲朱鸿钧失业,过惯了大手大脚生活的他,很快遇上了“经济危机”。1920年,从北大提前毕业的朱自清前往扬州八中教书,然而身为封建式家长的朱鸿钧,却凭借着自己与扬州八中校长的私交,未打招呼就直接取走了朱自清当月的薪水。这一做法与朱自清个性自由解放思想的要求产生冲突,他觉得父亲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平等的人。再加之父亲的妾侍又从中挑拨,使得矛盾愈演愈烈。一怒之下的朱自清愤然离开扬州,到外地宁波、温州等地执教。1921年冬天朱自清接出妻儿,在杭州组织了小家庭。这又使朱鸿钧感到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结婚也不告诉他,十分气愤,父子从此失和。父子和好资料记载,1928年,在扬州东关街仁丰里一所简陋的屋子,朱自清的三弟朱自华接到了开明书店寄赠的《背影》散文集,忙奔上二楼父亲卧室,送给父亲朱鸿钧先睹为快。此时的父亲朱鸿钧已行动不便,就挪到窗前,依靠在小椅上,戴上了老花眼镜,一字一句诵读着儿子朱自清的文章《背影》。诵读时,父亲朱鸿钧的两眼老泪纵横,手不住地颤抖,但读完后,昏黄的眼珠却放射出光彩。他明白了儿子读懂了自己过去的关心,也明白自己错怪了儿子,他谅解了儿子。
朱自清的《背影》是哪一年写的?
文章写的是1917年作者在北大读书时经历的事,是在25年写的。这一时期中国社会的状况是:军阀割据,帝国主义势力明争暗斗,知识分子朝不保夕,广大劳动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。作者当时虽未站到革命立场,投入反帝反封的斗争中,但做为一名正直、善良、敦厚的知识分子,必然要感到社会的压抑,产生一种落寞凄凉的情绪。不是吗,作者的家庭,因着社会的黑暗而日趋窘迫,“光景很是惨淡”“一日不如一日”。作者的父亲,先是“赋闲”,后为了找差事而“东奔西走”,乃至老境“颓唐”。这些都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知识分子奔波劳碌,前途渺茫,谋事艰难,境遇凄惨的现实。在他们心头笼罩一层不散的愁云,如同文章所表现的灰暗的基调。在这一背景上,作者写出的真挚、深沉,感人至深的父子之爱,不仅是符合我们民族伦理道德的一种传统的纯真而高尚的感情,而且父子互相体贴,特别是父亲在融汇了辛酸与悲凉情绪的父子之爱中,含有在厄运面前的挣扎和对人情淡薄的旧世道的抗争。虽然这只是怨而不怒式的反抗,但也会引起人们的同情、叹惋乃至强烈的共鸣。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,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。那年冬天,祖母死了,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了,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。我从北京到徐州,打算跟着父亲奔丧回家。到徐州见着父亲,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,又想起祖母,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。父亲说:“事已如此,不必难过,好在天无绝人之路!”回家变卖典质,父亲还了亏空;又借钱办了丧事。这些日子,家中光景很是惨淡,一半为了丧事,一半为了父亲赋闲。丧事完毕,父亲要到南京谋事,我也要回北京念书,我们便同行。到南京时,有朋友约去游逛,勾留了一日;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江到浦口,下午上车北去。父亲因为事忙,本已说定不送我,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。他再三嘱咐茶房,甚是仔细。但他终于不放心,怕茶房不妥帖;颇踌躇了一会。其实我那年已二十岁,北京已来往过两三次,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了。他踌躇了一会,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。我再三回劝他不必去;他只说:“不要紧,他们去不好!”我们过了江,进了车站。我买票,他忙着照看行李。行李太多了,得向脚夫行些小费才可过去。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。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,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,非自己插嘴不可,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;就送我上车。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;我将他给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座位。他嘱我路上小心,夜里要警醒些,不要受凉。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我。我心里暗笑他的迂;他们只认得钱,托他们只是白托!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,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?我说道:“爸爸,你走吧。”他望车外看了看,说:“我买几个橘子去。你就在此地,不要走动。”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。走到那边月台,须穿过铁道,须跳下去又爬上去。父亲是一个胖子,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。我本来要去的,他不肯,只好让他去。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,穿着黑布大马褂,深青布棉袍,蹒跚地走到铁道边,慢慢探身下去,尚不大难。可是他穿过铁道,要爬上那边月台,就不容易了。他用两手攀着上面,两脚再向上缩;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,显出努力的样子。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,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。我赶紧拭干了泪。怕他看见,也怕别人看见。我再向外看时,他已抱了朱红的橘子往回走了。过铁道时,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,自己慢慢爬下,再抱起橘子走。到这边时,我赶紧去搀他。他和我走到车上,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。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,心里很轻松似的。过一会儿说:“我走了,到那边来信!”我望着他走出去。他走了几步,回过头看见我,说:“进去吧,里边没人。”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,再找不着了,我便进来坐下,我的眼泪又来了。近几年来,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,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。他少年出外谋生,独力支持,做了许多大事。哪知老境却如此颓唐!他触目伤怀,自然情不能自已。情郁于中,自然要发之于外;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。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。但最近两年不见,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,只是惦记着我,惦记着我的儿子。我北来后,他写了一信给我,信中说道:“我身体平安,惟膀子疼痛厉害,举箸提笔,诸多不便,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。”我读到此处,在晶莹的泪光中,又看见那肥胖的、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。唉!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!